【楚路】沉沦（八）
原著向 师兄重生 龙族重启
“怎么可以扔下小师妹一个人在旅馆，师兄们偷偷跑出去玩呢！”夏弥一边吃着昂热校长买的草莓冰淇淋，一边继续谴责着楚子航和路明非不道德的行为。
路明非难得没有说白烂话，而是一个劲儿点头称是，无比乖巧。楚子航跟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弥手中的草莓冰淇淋。他知道，这一切又与上一世重合了，首先是参加完拍卖会的昂热校长莫名其妙要求他们一同前往六旗游乐场开展新生培训工作，而已经去过六旗游乐场的夏弥居然会答应“去六旗，好啊好啊，好期待啊”。这一切看上去正当合理，却又漏洞百出。路鸣泽是不会允许有不按照规律发展的事情发生，毕竟这是他与楚子航之间的赌约。这是楚子航重生第一天就应该铭记的。
路明非反手拉住楚子航的衣角，冲着喋喋不休的夏弥一脸认真地说道：“好啦，现在由校长来给你做入学培训。”他转过头，对回过神的楚子航眯眼笑着：“我们去给夏弥买墨西哥烧饼赔罪好不好？”栗色的头发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暖洋洋地，随动作微微摆动。楚子航愣了愣，生出奇妙的想法，想去触一触那修剪整齐的发尾。路明非柔软的额发被吹至一侧，露出弯弯的眉眼。他扯了扯衣角：“走啦，师兄。”
路明非在前方快乐地跳着，每一根头发丝都浸染上他格外愉快的心情，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浸染到他的好心情。楚子航眼中带着笑意，望着前方那个仿佛要昭告全世界他很快乐的少年。昨天一次若即若离的接触就使路明非从昨天到现在保持了十几个小时的快乐，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男朋友。楚子航睫毛微微颤动，他不打算去思考额外事情了，现在的楚子航，只想和那个自己从始至终喜欢的少年一起走在六旗游乐场的石板路上，享受那个少年从未展现过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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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非，要不要坐摩天轮？”一时兴起的楚子航遥遥望向那乳白色的高大设施，等待售票的队伍在护栏间绕了几个大圈，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年轻的少年少女们难得有耐心地等待着队伍的蠕动。蓝天背景与其交相呼应着，充满希望，似乎一切都来得及。
他想起上一世夏弥说过，摩天轮，三大约会圣地什么的。直到后来，楚子航始终没有一个机会去真正体验这个约会圣地。现如今，仿佛天时地利人和，楚子航不由得产生了些念头，把海龟说哭？他暗自笑笑。
路明非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诶？师兄这么有少女心的吗？”他有些惊愕转过身，望向楚子航尤为认真的脸。路明非扭过头，一脸愁苦地看着长长的队伍，“但人好多。”连同一直翘起的额发似乎也一蹶不振地耷拉下来。
他原来不知道啊。楚子航低下头，笑了笑。楚子航原本以为那么爱闹腾的路明非大抵是会知道什么约会三大圣地的。水族馆，电影院，摩天轮吗？
楚子航揉了揉路明非耷拉下来的额发，顺理成章地牵住路明非的手，“走吧，人太多了，下次有机会再坐。”路明非指尖微颤，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一脸温柔的楚子航，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别的，两人如同按下了静音键般在人流中穿梭，一前一后。直到走出人群，楚子航放开一直紧握的手，路明非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他深呼一口气，一直飘忽不定的眼睛也才安分地看向前方的路，不敢向旁边瞥去。终于，路明非不知看见了什么，小跑着向前奔去。
楚子航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太过于狡猾，毕竟，最初的目的是让路明非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后来即使由于路明泽的干扰让路明非不可能像普通人一般过着普通的日子，但只要能在与魔鬼交易前拦下这个摇摆不定的少年，楚子航也能达到那最基本的目的，让路明非活着。而自己那不能显现于世的心思，消散于虚空中，也是再好不过了。但还是不甘心啊，明明，这次可以离他这么近，每当路明非用那无比信任的眼神注视自己时，楚子航便想，再靠近一点，在靠近一点就好了。他不知道，这次的路明非是否还会甩开自己的手，然后充满歉意地远离自己，在充满绝望的高塔眺望远处的新人。所幸，路明非没有甩开自己的手。
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师兄，快来快来，你想要哪个口味的。”路明非蹲在冰淇淋车前，挥舞着右手招呼落在后面的楚子航。破碎的绿荫打在他的纯白T恤上，添上几分鲜活。
“嗯？怎么忽然想吃冰淇淋？”楚子航皱了皱眉，虽然暗示自己不要考虑这些，但他对这两世重合的部分终究还是有些抵触的。
“师兄其实是想吃的吧，我看你一直盯着夏弥的冰淇淋。真是的，想吃就直说嘛！”一扫刚刚的沉默，路明非耳朵有些发红，却假装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说着。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一直偷看师兄嘞。
“巧克力的？抹茶的？还有草莓，橙子......”路明非认真地介绍着冰淇淋的种类，时不时用蹩脚的英语努力向冰淇淋小推车的售卖大叔询问着。
楚子航凝神看着路明非的侧脸，终究没有忍住，他伸出手，轻轻拂过路明非头顶翘起的头发。“谢谢。
”路明非一个激灵，惊疑地望向嘴角带有笑意的楚子航，随即又粲然一笑，“喜欢哪个，我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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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路明非正准备一脸快乐地咬下冰淇淋尖尖儿时，一阵拉扯使他的动作被迫停止。他低下头，与某个满脸鼻涕泡的小孩面面相觑。楚子航在路明非身侧静立，眼神中莫名带有审视的意味盯着那个6,7岁的小朋友。“请问......你.....能帮我找我的...嘤...爸爸妈妈吗？”
经过询问，才知道，这个黑发黑瞳的中国小男孩和爸妈旅游在这游乐园里走散了，语言不通，他只得找到看上去能交流的中国游客，也就是路明非他们寻求帮助。路明非不由得思忖着，来异国旅游，父母这么不照看自己的小孩的吗？黑发黑瞳的中国小孩应该很好认的吧，为什么在人群中会找不到啊？现在6岁的小孩这么有思考能力吗？要搁自己，，，也没有这种小时候去游乐园的经历，就不说了。啊啊，果然还是自己的脑子退化了吧，又赶不上人类的进化了诶。对于楚子航不知为何升起的隐隐敌意，路明非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师兄不喜欢小孩子吗？小朋友都不敢靠近他了。
楚子航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孩，如有所感地望向虚空：“路明非，我带他去走失儿童救助中心发广播找人，你去给夏弥买烧饼。”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路明非“昂昂”地点了点头，将手中还未入口的冰淇淋塞给那个哭到颤抖的小孩，“走，哥哥带你去救助中心，在那里就能看见爸爸妈妈了。”
楚子航深深看了眼路明非天真的笑容，沉默地对着小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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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远远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离去，散漫地坐在绿荫下供游客休息的石椅上。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呆呆地看着天上飘过的云朵，地面上爬过的蚂蚁。后知后觉地想到，刚刚在冰淇淋小推车那里师兄好像摸了摸自己的头，幸好自己每天都会洗头。嘿嘿，嘿嘿嘿，真好。
“二师兄，我的墨西哥烧饼呢?”前来寻找两人的夏弥笑吟吟看着坐在马路边两手空空并傻笑着的路明非，满脸纯真。
路明非囧。
刚结束对夏弥新生培训的昂热校长面色凝重地被一通电话叫走，甚至没能来得及对楚路夏三人嘱咐更多的事情，便乘坐玛莎拉蒂匆匆离开了。夏弥只得一个人百无聊赖的逛起偌大的游乐园，在长椅上终于抓到临阵脱逃的路明非，怎么会放过这个不仁不义的师兄呢？
“陪我到处逛逛啦，师兄们总是丢下小师妹两人一起玩，我可是超~无聊的。”
被夏弥半撒娇半威胁着拖走的路明非眼疾手快地给楚子航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便被兴致勃勃地拖向不明的方向。路明非在混乱中抬起头，望向指示牌，这个方向，有一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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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楚子航已经能看见走失儿童救助中心的标识，孩子抹了抹还没干的眼泪，仰起头，小声的说了声“谢谢哥哥。”
“等一下。”楚子航踟躇了半天，最终还是伸手按住那中国小孩的肩膀，阻止他即将跑远的步伐。“我可以拿香草冰淇淋和你换巧克力的吗？”他指了指小孩手中还没来得及品尝的冰淇淋。
“唔，哥哥你喜欢巧克力的吗？’’ 孩子仰着头，皱起鼻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迹。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不擅长直接表达情感，但同时又从来都没有说过谎。刚刚一直陷入纠结的楚子航眼神不由得闪烁了几下，想到那个在阳光下眯起眼笑的少年，楚子航的视线又瞬间变得温柔，垂眸轻轻说道：“不是，我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喜欢的人喜欢。”一向坚忍的他难得有舌头打结的时候。
小男孩盯着吞吞吐吐的楚子航，会心一笑，递上那半化不化的冰淇淋，“那祝大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哦”。
小男孩说完便朝着儿童走失救助中心跑去，楚子航呆呆拿着那个隐隐有融化迹象的冰淇淋。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完全可以再去摊位再买一个，没有必要使自己陷入窘迫的地步。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楚子航惟惟不想让这个即将融化的冰淇淋落入别人的手中，小孩子也不行。
终于，楚子航转过身，静静站在原地，收起温和的面色，凝视着一缕若隐若现却无忽视的黑色气息，对着虚空面无表情地发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黑色的气团纠缠融合，隐隐透出不祥的气息。
“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那愚蠢的哥哥永远猜不中我的心思，让我很苦恼的。”穿着黑色礼服的路鸣泽从黑色气团中跳出，踱亮的皮靴踏在石板上，“啪嗒”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左手拿着薄荷雪珠冰淇淋，右手顺势便要去牵楚子航的手。楚子航目光一凛，避开了伸向自己的手。“被拒绝了好不甘心。”路鸣泽咧咧嘴，原本干净的手瞬间满是鲜红，沿着指尖流淌至石板上，绽开诡异而瑰丽的血花。他满不在乎地抬起手，舔了舔其上的血迹，仿佛还有热度的液体顺着手腕流淌至手肘，将洁白的衬衫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走吧，楚子航哥哥。”路鸣泽也不再纠缠于牵手这件事，自顾自走在前方，走在人群中。
路鸣泽在前方左顾右盼，像个最普通不过的孩子初次进入游乐园的样子。弟弟在前方快乐地享受着任何孩子心驰向往的游乐园时光，哥哥在后方半是担忧半是欣喜地望着那过于跳脱的弟弟。狡猾的毒蛇，潜伏的恶狼，都无法形容这个十多岁的孩子，隐藏于人世间的魔鬼啊，将一切丑恶粉饰得如此自然而荒谬。
“楚子航，你猜猜我给你第二次机会目的是什么？”路明泽懒洋洋地开口，认真地对付着手上的薄荷冰淇淋。
突如其来的询问没有使楚子航产生任何的触动，对于这个满足了他最大愿望的魔鬼，他没有任何的敬意。楚子航只是冷冷地说了句，“不知道。”
“我只是想知道，路明非不做屠龙英雄，他还能做什么。”路鸣泽手中的冰淇淋瞬间化为蒸气，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狂笑：“衰仔只能在后方远望着英雄的背影，做些遥不可及的梦罢了。哈哈哈哈！多卑微，多可怜啊！”旋转木马叮叮当当的音乐声戛然而止，飘落的树叶悬浮在半空中，周围的人们停止了他们的动作，木然地齐齐看向那个莫名狂笑的孩子，整个游乐园忽然变成灰色的，就像是瞬间定格的照片。
楚子航警惕地后退一步，他憎恨这种被碾压的感觉，一切显得自己如此弱小。
“但是，世界上唯一能让我感兴趣的，也只有我的哥哥了。”路明泽眯起眼，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可惜，他却被蝼蚁拉下神座......”他转过身，如同黑曜石的眼瞳盯着楚子航，如同毒蛇盯上他的猎物。
世界背叛了他的君主，卑贱的奴仆妄图挑战他们的主人，我要代替那已然落寞的帝王，审判所有人的的罪行。
“去吧，去迎接那可悲可叹的未来！”路鸣泽略显稚嫩的声线忽然低沉下来，无端带上几分威严。他停下脚步，远远立在前方，正午两点的日光也无法驱散他周身赤红的光圈，而他的身后，是即将到来的悲喜剧的起源。楚子航这才注意到，自己来到了一座教堂，纯白的教堂墙壁在阳光照耀下白得让人有些晕眩晃眼。
一切该进入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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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内，夏弥和路明非站在人群中间，“那个，圣母玛利亚，我非常非常虔诚地祷告，希望师兄，所有人都能好好的，不要受伤什么的。”我知道师兄很厉害啦，做任务都是他打前阵，今天要去这儿屠个死侍，明天又要调查奇奇怪怪的事件，后天又要去哪儿和老奸巨猾......哦不，德高望重的爬行类做交易，前前后后不受一点伤不太可能是，但至少，不要受太严重的伤。如果，如果我能帮上他的忙，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我是个衰仔啦，只会打游戏，实战考试总挂科，靠着校长的网开一面才不至于留级，但还是希望能帮上一点忙，不要再让师兄为保护我，为保护其他人牺牲太多。不要像那次和王战斗一样，看着师兄身受重伤向前扑，而我只能待在潜水钟里面无能为力。嗯，暂时只想到这么多吧。拜托了，圣母玛丽亚。”
被夏弥拉着走进教堂的路明非睁开眼，照射在玛利亚圣母石像上的日光使得圣母的脸庞更加细致，神色愈加悲悯，他甚至能看清每一条纹路，向后方的阴暗处延伸。路明非站在人群的后方，能看见那些来自不同国家，拥有不同发色的人们专注而虔诚的神情，真好啊，对未来有期盼，有希望的生活听上去总归还是不错的吧。心情轻松的路明非长呼一口气，不知道师兄现在在哪里呢，希望不会让他等着急。
“咚咚咚。”钟声忽然响起，仿佛来自上空，又仿佛萦绕于耳畔。“咚咚咚。”浑厚的钟声使路明非不由得战栗起来，他想起即将进入卡塞尔学院时在车站听过的钟声，不免有些心悸，他平复心情，环顾四周，其他游客依然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从未听到过什么声响。路明非揉了揉耳朵，那扰人的声响似乎渐渐减弱，也便不再深究了。
而同时，双手合一，心中无感的夏弥皱了皱眉，微微抬起头，富有流光神采的瞳子染上疑惑。她感受到一股强大摄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却又无处寻觅。是在这片地区的龙王吗？夏弥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虚空中，一双金色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缓缓阖上。
教堂里的游客不算少数，甚至出乎意料地多。他们虔诚地向虚无缥缈的神明许下无趣可笑的愿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寄予希望的神明，同时会给予他们警告与惩戒。第一声惊呼来自夏弥，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擦过她的额角，滑过一指长的浅浅血痕。随即而来的，是梁柱的崩塌，裂痕沿着纯白的石壁攀升，彩色玻璃穹顶在一瞬间破裂，闪烁着虚幻而瑰丽的色彩，如流星坠落至人群中，尖叫声此起彼伏，打破了神隐居于凡世处所的宁静。而每日接受着信徒们无比崇高信仰与歌颂的玛利亚圣母石像只是伫立在那高台上，冷眼旁观着一场恶魔对人类的宣战。她无力阻止。
路明非一下慌了神，地震了？50年不遇的大地震被自己碰上了？死在异国他乡果然还是很憋屈吧，也不知道阎王接不接收美国的魂灵，如果不可以的话那就糟了，在卡塞尔学院通用语是中文，根本没有机会练习自己那蹩脚的中式英语，万一语言不通，上帝老人家不耐烦，不细数我的功德就把我撇进地狱咋办？路明非抬起头，打算临时抱佛，呸，圣母脚，“圣母玛利亚，麻烦你和上帝好好说一声......”祷告还没说完，一声无法忽视的“咔嚓”声传来，几近6米长的圣母石像被坠落的石柱砸上，裂痕瞬间沿着底座向上攀升，倾斜着倒向信徒。
路明非还来不及尖叫，余光便被又一阵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吸引住：“师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楚子航浑身浴火，如神话中的不死鸟，火凤凰，他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刺，甚至说，人类无法用肉眼准确确定他的位置。只不过，楚子航在某一时刻，也就是那眨眼间，稍稍放缓了速度。
“没关系的。”楚子航与路明非擦身而过，稍微偏过头，眨了眨眼，嘴角含着笑意。“几天后再见。”楚子航不确定路明非能否听见，因为时间极短，四周也很吵闹，但他还是尽力安抚着这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路明非始终以有些笨拙的方式注视着四周的人，凑上笑嘻嘻的脸，不论对方是否需要他那廉价的关心。直到最后，众人载歌载舞，欢笑庆贺，所有人迎来他们美好的未来，只有路明非一个人在充满死亡气息的荒原狂奔，在绝望中默默忍受，孤独消亡。所以，路明非，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啊，等等我，一切都会结束的。楚子航集中注意望向那倾倒的圣母像。精雕细琢的大理石开始破碎，细小的裂痕如蚊蝇布满那美丽的，怜悯众生的脸庞。圣母？这个荒诞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圣母，只有魔鬼，徘徊人间。楚子航周身环绕着君焰，将高空坠落下来的石块尽数融为灰土，洋洋洒洒，在穹顶的日光照射下，反射着五彩的光辉，如同一场盛大的仪式，而楚子航，便是这场仪式的主角，无所畏惧地冲刺，迎接属于自己的结局。
路明非遥遥望着向上不断攀升的楚子航，以及向前倾倒的，无悲无喜的圣母石像。他绷紧神经关注着楚子航的一举一动，在这短短几秒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个世纪。甚至于，路明非的视角仿佛不在方寸之间，他从那无能为力的身体里剥离出来，虚无缥缈的伫立在最前方，他能看到前排虔诚的教徒们惊吓，恐慌，哭泣的脸色，也能看见楚子航笑意未消的嘴角，穹顶的阳光真的很刺眼。明明，没有他们的话，师兄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的啊。他不需要以自己的命为赌注，赌在场所有普通人的命。
眼中失去光芒的路明非想，如果楚子航真的受到了什么重伤，他大概会恨上神明吧，无比痛恨。
在众人的喧闹与路明非的沉默中，一个白色的身影矫捷地飞跃在座位间，纯白的裙摆如同羽翼，冲向前方的混沌。那是夏弥，夏弥能救下师兄。路明非木然地想着。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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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坐牢回来了。非常抱歉，之后可能不会更太快，但只咕不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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